Nature：特朗普的科学顾问：他们怎么样影响他的第二任总统任期

　　这位当选总统很快就提名了专注于人工智能的亲信，但他们对其他科学领域的建议仍不明确。

　　迈克尔·克拉西奥斯（左）在唐纳德·特朗普（右）第一任美国总统任期内担任首席技术官。图片来自：PBH Images/Alamy

　　唐纳德·特朗普首次担任美国总统期间（2017 年至 2021 年），近一半时间里他都没有官方科学顾问。他的第二任期似乎有所不同。

　　特朗普将于1 月 20 日第二次就职，他已经提名了三个关键的科学顾问职位。一些观察人士希望这表明他对科学技术的兴趣有所增加，但这些顾问将如何塑造美国科学仍存在很大不确定性。

　　如果得到美国参议院的批准，曾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内担任首席技术官的迈克尔·克拉齐奥斯将领导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 (OSTP)，该办公室负责协调美国政府的科学政策。他还将担任总统的科学顾问。科技投资者戴维·萨克斯将成为新政府的“AI和加密沙皇”，以及总统科学技术顾问委员会 (PCAST) 主席，该委员会由白宫以外的研究和行业专家组成。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内指导人工智能 (AI) 工作的机器人专家林恩·帕克已被任命担任新职务，协助克拉齐奥斯和萨克斯。

　　德克萨斯州休斯顿莱斯大学的科学政策研究员 Kirstin Matthews 表示，特朗普对AI的关注促使他迅速任命了这些顾问。这些顾问没有回应《自然》杂志的置评请求。

　　这位当选总统在特朗普的社会化媒体平台 Truth Social 上发表声明称，他的科学顾问团队将“推动科学突破，确保美国的技术主导地位，开创美国创新的黄金时代！”

　　《自然》杂志采访了包括前美国科学顾问在内的科学政策专家，谈论了该团队以及他们可能给特朗普的建议。

　　美国总统的科学顾问可以对政策产生强大的影响。学者们经常引用的一个例子是约翰·霍尔德伦 (John Holdren)，他是一位物理学家，曾在巴拉克·奥巴马 (Barack Obama) 2009-17 年总统任期内担任总统科学顾问和科学政策办公室 (OSTP) 负责人。

　　莱斯大学科学政策研究员肯尼斯·埃文斯 (Kenneth Evans) 表示：“霍尔德伦担任科学顾问的八年间，白宫气候政策的方方面面都留下了他的印记。”马修斯表示，奥巴马还任命霍尔德伦为“总统助理”，这让霍尔德伦能够直接与总统接触，并扩大了他的影响力。她补充道：“很多时候，科学顾问只是在做决定时在场而已。”

　　去年，即将成为唐纳德·特朗普的AI和密码货币专家的戴维·萨克斯 (David Sacks) 在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举行的共和党全国大会上。图片来自：Tom Williams/CQ-Roll Call via Getty

　　专家表示，特朗普的首位科学顾问、气象学家凯尔文·德罗格迈尔 (Kelvin Droegemeier)直到任职近两年后才被任命，并且没获得同样的称号，这限制了他对政策的影响力。

　　特朗普第一任政府期间，许多研究人员对总统的科学政策感到失望。当时的总统在一系列问题上做出了反科学的决定。例如，在 COVID-19 疫情期间，特朗普淡化了 SARS-CoV-2 冠状病毒的危险性，并将政府研究人员排除在外。

　　这次，特朗普任命克拉西奥斯为“总统助理”。研究人员对这一决定表示支持。霍尔德伦告诉《自然》杂志： “我认为这对特朗普来说是好事，对克拉西奥斯来说也有很大好处。”

　　埃文斯表示，尽管克拉奇奥斯缺乏科学政策方面的背景，但他是“特朗普第一届政府的亮点”。华盛顿特区美国大学协会 (AAU) 政府事务高级副总裁托宾·史密斯 (Tobin Smith) 表示，AAU 在那一段时间与克拉奇奥斯的合作是积极的，并补充道：“他当然更偏向技术而非科学，但他懂科学。”

　　美国政府的科学专长分布在许多机构。OSTP 旨在帮助协调所有机构，基本上就是“放牧猫群，打破孤岛”，埃文斯说。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组织广泛的科学项目，例如 BRAIN 计划，该计划利用多个机构以及行业的力量，承担绘制人类大脑图谱的艰巨任务。

　　同样，PCAST通常由来自学术界和工业界的代表组成，其报告指导美国在从现代化消防到纳米技术影响等众多主题上的科学政策。在特朗普的第一任期内，PCAST启动推迟，规模缩小，许多成员都是企业高管。研究人员表示，PCAST的组成将成为特朗普第二届政府将着重关注哪些科学政策的一个指标。

　　在特朗普的第一任期内，他的政府在许多科学政策领域采取了与前任政府截然不同的策略，包括限制胎儿组织研究和削减应对气候平均状态随时间的变化的努力。政策专家预计，在特朗普的第二任期内，政府也会采取类似的行动。

　　接受《自然》采访的观察的人说，特朗普的顾问将如何参与其议程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在人工智能方面，特朗普承诺废除拜登的行政命令，该命令主张技术开发的安全性和公平性，称其“阻碍了创新”并“强加了激进的左翼思想”。克拉齐奥斯在采访中表示，美国有必要确保在AI领域的长期领导地位，并且该国的科学机构在开发评估大型语言模型的标准测试方面应发挥作用。

　　国际研究合作，尤其是与中国的合作，将继续成为特朗普政府面临的挑战，因为两国之间的紧张关系仍然很高。在特朗普的第一任期内，一项有争议的计划被启动，旨在防止中国窃取美国的研究成果。结果，一些研究人员被捕，其中大部分是华裔。美国总统乔·拜登的政府于 2022 年因种族偏见指控而关闭了该计划，即“中国计划”。

　　史密斯说，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内，与研究安全相关的问题是德罗格迈尔和科技政策办公室介入提供帮助的一个领域。科技政策办公室负责人成立了一个跨部门工作组，制定了指导方针，该指导方针于 2021 年 1 月发布，针对接受联邦资金并与外国科学家有联系的美国研究人员，说明他们要披露哪一些类型的信息以防止利益冲突，史密斯说。这一基本方法在拜登的领导下得到了延续。

　　特朗普还一定要解决外国学生和科学家进入美国的问题。特朗普的一些盟友反对向技术熟练的外国工人发放 H-1B 签证。

　　主要生物医学资助机构 NIH 准备在特朗普 2.0 政策下进行大规模改革

　　然而，亿万富翁企业家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的建议似乎促使特朗普支持这些签证，他的公司雇佣了 H-1B 签证持有者。马斯克为当选总统的竞选活动捐赠了近 3 亿美元，他是特朗普另一位亲密的（尽管是非官方的）科学顾问，并被任命为旨在削减政府开支的咨询机构的联席主席。

　　马斯克和他的联合主席、生物技术企业家维韦克·拉马斯瓦米 (Vivek Ramaswamy) 提议大幅削减 2 万亿美元的联邦支出。政策专家这样认为，实现这一目标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任何削减联邦支出的举措都可能对没有直接应用的基础研究资金产生重大影响。过去，共和党倾向于支持基础科学，但一些政策研究人员担心，该党已经改变，特朗普 2.0 可能会颠覆这一趋势。纽约市立大学 (City College of New York) 的物理学家、科学政策问题专家迈克尔·卢贝尔 (Michael Lubell) 表示，基本上没有证据说明特朗普和他的核心圈子认识到联邦投资基础科学的价值。

　　然而，总统的科学议程并不总是能转化为政策。例如，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他提议大幅削减各种科学预算，但被美国国会否决，联邦研发支出在他担任总统期间增加了约 10%。

　　所有这些加起来，对于接下来会发生啥，我们没办法做出准确的预测。“特朗普真是反复无常，”霍尔德伦说。“很难预测他到底会做什么。”